容则

【最吉/吉最无差】失聪

＊依旧一时兴起之作
＊无脑小甜饼
＊只有ooc是我的
　　
　　
　　
　　您有个案子想请侦探调查？真不巧，这家侦探事务所的主人生病了，想必一段时间内没办法接受工作。
        我也不清楚他要闭门多久，但以那位先生的性格来说，让他离开工作的一定不是小病，恐怕您有一阵好等了。
        我来这是因为之前在这发布了一个委托，约定了今天来拿资料。
        侦探先生当然住院了，他没有助手，他说拜托了友人给我拿过来。要我说他们可绝不止友人那么简单。
        您问我那位友人？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过DICE？
        看您的表情是知道的了。哦？您的委托还和这有关？那可真是有趣。
        话说回来，侦探先生的友人是DICE的头目，您没听错，就是他。不瞒您说，我曾经不小心撞见他向侦探先生告白。虽然侦探先生立刻向我解释那位撒谎成性，告白不过是他的又一个谎言罢了。
        事实如此？不不不，习惯能遮蔽许多东西，他们相处太久了，久到侦探先生已经懒得花时间去研究他行为背后的深意，只用一惯的方法应对过去就算了。真是相当遗憾。
        要知道那位当时的神情就连我这种不擅观察的人都能瞧出喜欢来。
        话说回来，您想调查什么呢？您怀疑您太太出轨，对象就是那位？
        哈哈哈——实在不好意思，我不是有意笑出来的，请您见谅。您太太怎么样我不了解，但我敢断言那位绝对不是三心二意的人。
        是啊，他满嘴谎言，所以我们得看他的举动。
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
　　
　　
　　
　　春夏交替的时节流行性感冒十分严重，往常街上路人们戴口罩不过是作个装饰，现在却在发挥其本质作用。口罩下的咳嗽声不断，像是无止息的雷鸣，一波接着一波，人们除了祈祷天空早日放晴外什么也做不了。

　　最原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患上了感冒，不过这不是什么大病，他也就没有告诉别人。每天遵照医嘱按时吃药，按摩穴位，以为没几天就该痊愈。
　　
　　感冒第三天，他在床上睁眼，意料之外地没有听到闹钟的声音。想必起在它之前了，最原还挺开心。他换下睡衣，走进卫生间洗漱。

        打开水龙头的时候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今早如此安静的原因——他失聪了。
　　
　　是有听过感冒发烧导致失聪的案例，有朝一日这遭遇居然落到自己身上。造化弄人，最原心想。庆幸的是他还能对此保持冷静。
　　
　　最原立刻关了侦探事务所。手头只剩一个委托的资料还未交接，思考一会儿他决定向王马君请求帮助。回信来得异常快，王马在短信里也保持着随性轻率的说话习惯，不过略去不知真假的关心嘲讽，他答应得倒是挺爽快。
　　
　　安排妥当后他就去了医院，医生告诉他只是暂时性失聪，让他放宽心，过几天就没事了。本来医生还想跟他再说说，但就他现在的情况而言，交流是件困难事。于是直接让他住院休息，其他注意事项等他耳朵好了再交待。
　　
　　最原习惯上午六点起，今天好一顿的折腾，住进医院已经接近十一点。恰好王马发来信息说已经办妥他拜托的事情，最原干脆在回信谢过后又让他带些吃的来探病。
　　
　　王马小吉收到简讯后少有地露出一个严肃的表情，片刻又回到平常笑眯眯的样子。他没继续问最原患了什么病，买一份粥，又带了点水果就去往医院。
　　
　　他敲了门，没有回应。
　　
　　他拿出手机再次确认没找错地方又敲了一次，过了一分钟里面仍是静悄悄的。最原并不是个报复心强的人，也拎得清轻重缓急，不至于把自己前些年戏弄他的仇放到这种情况来报。
　　
　　他直接打开门。
　　
　　病床上的黑发少年安安静静地躺着吊点滴，空着的一只手拿着手机，眼睛直直地盯着，一瞬也不离开，对他的到来浑然不觉。

　　
　　“真是的，小最原看什么这么入迷？我都敲了十几次门，你没听到吗？”
　　
　　照往常最原该抬起头道歉然后反驳他。
　　
　　不过今天他太专注手机连这句问话都无视了。
　　
　　王马心里咯噔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 他走近最原，把慰问品放床边的台子上，然后故意地在最原眼前挥了挥手。最原这才抬起头，见到他之后露出一个歉意的笑。
　　
　　“抱歉王马君，我现在双耳暂时失聪，没发现你来了。”
　　
　　最原往四周扫了扫，看见台子上的粥和水果。
　　
　　“谢谢你。”
　　
　　王马小吉本来已经把食指搁到唇边准备笑着讥讽一番，听到最原一番解释心中表演欲淡下去，最后只作了个玩味的表情。
　　
　　最原做好被冷嘲热讽的准备，反正他现在听不到，任凭对方说什么也无所谓。这样一想失聪倒也不是完全的坏事。
　　
　　不过王马出乎意料的没有那么做。他掏出手机，低下头，手指在键盘上快速移动。
　　
　　最原终一看见他十分认真的表情，阳光照在他身上，让人不禁想起普罗旺斯七月的薰衣草田，大片的紫彩盛放，显得傲慢而高贵。最原甚至能看清楚他根根分明的睫毛，偶尔会颤动，像紫啸鸫抖动它的羽毛。
　　
　　沉静的思念和甜蜜的惆怅在他心中流淌。
　　
　　没过多久最原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，划开解锁后看见来自王马的短信。
　　
　　“にしし，小最原这个样子太无趣了，还是平常更好。”
　　
　　光凭字句最原就能脑补出他说这句话的表情动作。可如今人就在他旁边，怎么看都与他的想象有一段差距。
　　
　　最原在直接回复和短信回复之间犹豫了一下，还没等他决定好，王马那边又是一条信息过来。
　　
　　“刚刚我排了好长的队才买的粥，小最原趁热喝了。要是你一只手不方便我也不介意喂你哦。”
　　
　　说谎。
　　
　　那家店味道虽然好却因为地址偏僻顾客并不多，完全遇不上排队。王马君这句话总归是在关心他，所以最原也没把反驳说出来。他放下手机，换了个倚坐的姿势，身子往左——结果王马先一步把粥拿过来。
　　
　　最原准备伸手接过道谢，王马却不按套路。他掀开盖子，刚买的粥热气腾腾地，香甜可口的味道在房里发散，飘进最原鼻子里，让他饥肠辘辘的肠胃挤作一团。
　　
　　即使没了听觉最原也敢保证，他的肚子绝对叫了。
　　
　　王马今天出奇的温和，他没有就这事发表任何感想，仿佛和最原一起失聪了。手上的动作继续，他拿起勺子，挖了一匙粥，送到嘴边吹气。
　　
　　他认真的？
　　
　　如果说谎有什么奖项设置，最原毫不怀疑王马将通过获得比赛奖金走向发家致富之路。同他做了这么多年朋友，最原终一依旧无法完全分清他说的哪句话是真实，哪句话是谎言？陈述句尚可以事实论破，抒发自我感情的句子却只能靠猜测。
　　
　　百分之七十的谎言和百分之三十的真实。
　　
　　他口中的喜欢是百分之七十，自己心里的感情则是百分之三十。
　　
　　好在王马吹完之后就把勺子递给最原，没让后者的思绪继续混在粥里煎熬。
　　
　　最原果然如此地松了一口气，也没什么失落感，他已经习惯王马君这个样子了。要是王马当真亲自喂他——也不是他做不出来的事情，大概会既惊又喜吧。
　　
　　最原终一听不到声音，王马小吉却可以。
　　
　　他听见房门外嘈杂的人声，窗外知了鸣叫，屋内药水滴滴落下；这些声音都不大。更清楚的是最原终一的呼吸声，最原终一喝粥时的吞咽声，以及自己的心跳声。
　　
　　那次告白并非临时起意的逗弄。
　　
　　本来准备很多东西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。不巧被最原的委托人撞到，王马看他急忙解释的样子，想到小时候吃鱼因为不懂事被鱼刺卡住喉咙，堵住嗓子，难过得开不了口。长成大人的好处是就算没有醋软化鱼刺，我们也可以假装自己吃的是长吻鮠，肉质鲜美没有细刺。
　　
　　“开玩笑的，小最原还真是敏锐呢。”
　　
　　他记得自己是这么说的。
　　
　　不是因为对方的表现而惶恐不安，更不可能怀有畏惧。最原不是那种告了白连朋友都没得做的人，他甚至不会找人倾诉，只是尊重地对待每一份心意并且认真回复。
　　
　　他只是感到遗憾，那种遗憾像空气进入他的身体，从血脉流向心脏，伴随着呼吸跳动。
　　
　　王马知道告白讲究水到渠成，不是单方面被吸引的追求宣言，而是情到浓时自然而然的吐露心声。但他们面对的情况比较尴尬，以友人的身份交往太久，自己不说出来对方肯定察觉不到这份感情。
　　
　　结果又以一贯的谎言伪装过去。
　　
　　他看着对方专注喝粥的样子笑了一下。
　　
　　“我喜欢你。”
　　
　　声音只传到王马耳中。
　　
　　“骗你的。”
　　
　　最原才发现王马在说话，他听不见，不懂唇语，只能从鼻腔里发出一声“嗯？”来表达疑问。
　　
　　王马没有发短信解释，他看最原的粥喝得差不多了就上去收拾。
　　
　　最原看着他动作。
　　
　　暗恋是场战争，矛盾都是自己，为他短兵相接，浴火厮杀，踏遍荒野。他在世界中心安然自若，浑然不知。
　　
　　浑然不知便罢了，还非要来撩拨自己。
　　
　　对方的告白是假的，自己的高兴却是真的。当时他已迅速勾勒好一生的蓝图。
　　
　　他们可以一起工作，到中年去乡下买房子，采光要好，他可以种些植物，王马君就养只宠物好了，傍晚沿着寂静的街道散步。等宠物老到被埋入土地，两个人就一起环游世界，从埃及的金字塔到美洲植物种植园。他们会拍很多照片，一部分寄给亲友，另一部分做成相册带在身上。走不动了就回到日本，等待死亡将他们分开。
　　
　　可惜他的理智令他很快回过神，想清楚这不过又是王马小吉的谎言。所以他连多骗自己一会儿都不肯地给无意撞见此景的委托人解释，其实是在说服自己动摇的心。
　　
　　仔细想来对方很少拒绝他的请求，有时甚至连他没说到的，自身讨厌的事情都去做了，比如现在。最原知道王马不喜欢收拾，这种整理工作沉闷没有意思，跟他喜欢的有趣的事情差得太远。正因为他的这些举动总给人一些虚妄的希望，所以自己迟迟没个决断。
　　
　　直到现在，他的理智和感情仍在博弈。理智让他去那边，感情又一次次把他拉回这边。如同唱独角戏的人因为一次次无人观赏而退场，却总对下一次怀着期待从而再次登台表演。
　　
　　那就孤注一掷吧。
　　
　　他决心把所有的感情押上赌王马的心思。
　　
　　“王马君，我喜欢你。”
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
　　
　　
　　
　    居然在咖啡馆再见到您，实在是太巧了。您近日过得怎么样？
        我也不错，那堆资料帮了我大忙，正因为它们我现在才有时间坐在这儿喝咖啡。
        您太太的事是个误会？这是显而易见的不是吗？要知道那两位可是上个星期就在一起了。
        听说侦探先生已经病愈，这些天他似乎是去医院照顾他新上任的男朋友，所以事务所还没开门。
        详细情况我也不清楚，您还有事要去那儿吗？
        ……原来如此，想必那位不会介意的。
        您得承认我上次说得一点不错，像那位那种说谎成性的人，我们需要无视他的言辞，只看他是如何行动就是。

FIN

关于王马为什么会住院，你知道年轻人多以行动表达感情吧？